小羊家的咩咩

祝你们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瞒我瞒(6)

  • 脑子不好

  • 不要较真

  • 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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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回去,那就万万不可留恋。

“留恋会使你踌躇,

“踌躇会使你自失。”

爱需要克制。

但有的时候却也更需要放纵。

可以两个人同时爱。

但不能两个人同时放手。

爱情来的时候就是一座静寂的火炉,里面逐渐被塞满大大小小的木条,有的比较干,有点比较潮。然后在时光的催化下,得有一个人去点燃它。点燃得越晚,木条就越容易潮。点燃之后就开始燃烧。

所谓干柴烈火,不过如此。

然后爱情就开始燃烧。

燃烧需要氧气,你要给两个人足够空间;燃烧需要木条,你得时不时加入些记忆的碎片;燃烧还需要一个流通的环境,有的时候还要你去扇扇风。

燃烧的热就像爱一样围绕在一个个体周围,让人温暖和产生依恋。

熄灭的热是还带着余温的,但是这些余温总有一天会随着木条中星星点点火光的消逝而冷下去。

尤长靖不是会给炉子加木条的类型,林彦俊也不是。

尤长靖还不是喜欢看着火炉烧的人,林彦俊也不是。

于是剩下的

就叫做余温。

---

2017-冬

尤长靖最后还是没有去食堂。

他逃回宿舍,然后把自己放空在床上。

刚刚早上起来,他至少头脑还是能够分析一下他是穿越过来的。可是现在他的脑子就如同一团浆糊,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清醒。他有很多的事是尝试想要去回忆的,可是到了回忆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和林彦俊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没问题,他们是在香蕉要选练习生的时候认识的。

他和林彦俊什么时候确立关系的?

尤长靖真的不记得什么新加坡的海滩了,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这是真的,开始怀疑是自己忘了还是还没发生过。

因为他们明明是在——

在哪里?

尤长靖慌了,他真的是想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团迷雾,越是想要穿过去,最后他总是回到同样的这一边。

然后他突然跳起来。对了,他记得他们每次出去玩他都会带拍立得,如果那次也有照片的话他就能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踩着袜子翻到那个抽屉,里面确实有几个小包装袋按次序叠着。他手指一边颤抖着一边找,然后果然看到了一个接近底部的牛皮纸袋上面用水笔草草地写了个“Singapore”。

是尤长靖自己的字迹。

抽出那个纸袋,他拿出照片,却在仅存的的自然光下看不清上面到底拍了什么。他按开床头灯,然后把照片凑过去。

那确实是新加坡。虽然不能具体看出那些照片是在那个景点拍的,但是就在尤长靖拿到这些照片,看到他和林彦俊一起笑着面对镜头的时候,他好像就突然想起来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

那天是林彦俊生日,他们在新加坡给林彦俊买了一个很大的冰淇淋蛋糕,在海边别墅开party。开到一半,尤长靖才舍得放下勺子舔舔嘴角的冰淇淋去海滩上赴林彦俊这个寿星的约。

然后到了,林彦俊就把他的手牵起来,他们漫步在午夜的海滩。

他看见银白色的月光吹着浪花一小朵一小朵的绽放在白色的沙砾之上,听到远处海洋传来的呼啸风声,闻着有些咸湿却又令人心情舒畅的空气,感受冰凉的海水涌上脚踝又退去的活泼。

林彦俊回过头来,那个时候的林彦俊头发是淡淡的银灰,他的眉目中带着笑,然后他说,

“尤长靖,

我喜欢你。”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尤长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的穿越,专门忘记重要记忆。

所以果然是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把记忆给扔了。

幸好没把林彦俊是他男朋友忘了。

尤长靖浑身一抖开始幻想如果他醒来不记得林彦俊是谁,那就太惨了。

---

尤长靖要和林彦俊分手,从不是一时起意。他以前觉得爱情就要如干柴烈火般的壮烈,他想要做出一些在今天看来中二到不可复加的承诺,他把这种私密的、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甚至说是危险的关系看做是一种考验。他对这种自以为是的考验是甘之如饴的。

那段时间的享受多于维护。每天都在一起却不能自然抱拥,有的时候——不,是绝大时候——都比单纯的异地恋可怕许多。须知人生来就不是克制欲望的生物。当那天出外景林彦俊一天中第三次拉他进了厕所亲吻他时他说:“你有点过分。”

林彦俊笑了。

“你看着我舔嘴唇,”他的笑是那种脸眉眼都揉成一团的笑,是嘴角蕴着的有理有据的笑,‘你要我亲你。’

“你这叫自我意识过剩。”

他们体验刺激,并深陷其中。可是不知道是谁,亦或是双方,都忘了爱情是需要细水长流。他们明明是不可以,也不可能用这种狂放而又一次性的方式来延续爱情的。

两个灵魂的相遇也纯非单纯的偶然。

他喜欢林彦俊,因为林彦俊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刻在尤长靖心上。他一抬头,一个眼神与尤长靖相交,尤长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尤长靖也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他高兴的时候,林彦俊会假装去损他,但是眉眼中的笑却是真真切切为尤长靖高兴的。他伤心的时候,他就会认认真真地和尤长靖开解,然后认真地说,你要坚持,你要加油。

尤长靖并不是每次都能真的获得信心,但他每次都能真的获得爱。

其实林彦俊不是很会安慰人的。作为一个处女座林彦俊似乎把他的完美主义更多地点在一天洗三次澡那种近乎于洁癖的地方,但是对待其他人却颇有点不痛不痒。但是尤长靖也不讨厌,他爱林彦俊的一切,他觉得就是哇林彦俊怎么这么好,他天天都要夸林彦俊,林彦俊却很少去夸他,他也不在意。

他有的时候去抓林彦俊手臂是无意的,有的时候却是故意的。

所以尤长靖不相信星座。因为他们两个处女座的人比起相同更在相补。

这是天性,尤长靖想。

爱上的过程是不需要评判的,也是经不起评判的。他爱上林彦俊,是天意不可避免,但是他们实在是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对此,尤长靖觉得是他先发现的端倪。

np活动完,似乎是没有任何留恋地解散了,尤长靖也没有能和林彦俊一起再组组合,他们就开始漫长的异地恋。他们的微信历史记录每天都是绿色的日子数字,偶尔灰色的几天都是在飞机上的长途跋涉让他们实在没有了兴致。他们像每一对异地恋的情侣一样互道早安,互道晚安,偶尔视频,说说近来发生的事,或者是你说早安,我说晚安,然后世界归于一片静寂。

然后是隐藏在静寂背后的冷淡。

尤长靖时常想,难道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的人只有自己吗?难道觉得他们应该抽出点时间相互见面的只有自己吗?

但是他想了这样好几次都觉得不尤长靖你这样很像一个盲目的人,而爱情最忌盲目。

当他们约好了见面却因为日程的再次改变而泡汤,尤长靖发过去哭泣的表情而林彦俊总是回一个不要紧的。

他说:“这说明你很火。”

他说:“你看你做到了巡演,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他说:“没事我们可以下次。你先去休息好了。”

下次,又下次。

又下次。

尤长靖不是一个立场不坚定在爱情与事业中摇摆的人,相反他知道为了前进一切都可能会被牺牲。但是当他看到林彦俊发过来的“没事”却发现那并不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知道林彦俊的苦心,他也相信林彦俊也想见到自己,他也明白林彦俊可能是打了“我其实很像见你”再删掉,因为林彦俊就是这样的人,温柔,而细心。

但不可否认人心会有猜疑。

当他在10月一个夜晚的酒店看到那个“林彦俊 女友”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整整两天然后点开视频发现那个熟悉的单元入口时站立的女人身影,他还是打开了上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的和林彦俊的微信界面。

直接打语音电话,打到第三个对方接了。

他听见林彦俊似乎站在大街上,身后事车水马龙的轰鸣。他这才记起来林彦俊现在是站在上海的夜景中。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没说话,林彦俊就开嗓了。

“我知道你会打过来。”

“哦。我打扰到你了吗”

“不会。”那头的人声音有点沙哑。

“你感冒了?”

“稍微有点。不要紧。”

“……你要照顾自己啊,你太瘦了”

对面传来轻轻的笑声,“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林彦俊我是你粉头哦,”尤长靖也笑了,“你粉丝发的图,我都有看到。”

“这样哦。”

然后是长长的寂静。尤长靖坐在床上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听着那端林彦俊均匀的呼吸声,和似乎是偶尔呼啸而过的车流,突然觉得不敢出声,甚至下意识地去憋气。

等到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左手不自觉地攥上床单,他才听到林彦俊开始说话。

“她住在我旁边一栋楼。那个视频不是我家门口。”

“……嗯。我知道。”虽然尤长靖不知道,但是他得到了解释,一个稀松平常但是足够证明他想多了的一个解释他就会很满足。况且这本来就是一个拙劣的借口,尤长靖才不会相信这种奇奇怪怪的绯闻。

“我提早收工了。”

“……”

“你要来吗?”

“好。”

那是尤长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疯狂,事后经纪人把他这种行为称作“年少叛逆的离家出走”,虽然尤长靖认为他的另一个家就在林彦俊心里,所以那不能算离家。

他买了机票然后拿了一个双肩包就到了机场,安检时候才发现自己包里的雨伞让他在安检处多停了几秒让他难熬。飞机上又吵闹又颠簸,但是当他下飞机打车到了酒店,他还是精神百倍地给了林彦俊一个大大的拥抱,墨镜磕在对方的锁骨上他却把手环得更紧。

林彦俊把尤长靖拉进房门,然后把他按在墙上,单手去勾尤长靖的墨镜想要看看这个他爱的人。

手被尤长靖一把按住。

“等下。”尤长靖小声说。

“怎么了?”

“你不要看……”那声音中带了些呜咽。

但是林彦俊还是把那副大得有些离谱的墨镜摘下来了,然后把尤长靖另一只想盖住自己眼睛的手捏在手里。

“你在哭吗尤长靖。”

“我没有。”

尤长靖眼眶是红的,他当然不会承认他刚刚在飞机上有点想哭,但是在颠簸的气流上眼泪被他硬生生地忍下去。

一个人到什么时候会哭?

人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可这情真的不轻。

这情太重了。

---

第二天尤长靖被噩梦惊醒,他慌张地挣开环抱着他的男人温柔的臂膀,内心的第一个反应是快点逃。他套上来的时候穿的长袖衬衫,又把领口往上面象征性地提了几下想遮住那个还在熟睡的男人在他脖颈处的吻痕。

然后慌乱地整理东西逃离昨晚的温存。

躲到电梯里按了下行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毛线外套,于是只能环着手臂瑟瑟发抖地走到黄浦江岸的微凉的风中。

然后他就回去了。他完成了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次叛逆,他曾经说自己是不会去叛逆的人,因为他害怕,可是这次他还是跑了。

跑出去,又跑回来。

但是当他走出上海浦东机场航站楼的摆渡车那一刻,那阵风又把他吹醒了。他觉得自己幼稚,天真,可笑,活得像个天天缺爱的怨妇。他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可是他忘记把这种隐忧告诉林彦俊,就像他在2021年的那个晚上决定要走的时候,也没有说清他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现在在2017年却已经27岁的尤长靖又非常成功且顺利地梦到了那个登机口的日出之景,很美,很亮,他嘴里念叨着,说:

“林彦俊

我们应该还是分手比较好。

……”

日光突然变强了几十倍,尤长靖连忙去把飞机的遮阳板往下拉。他还没拉到底,自己的手臂却被人抓紧。

是林彦俊。林彦俊开了天花板上的节能灯。

尤长靖还没适应灯光的眼睛只能这看到一个看上去像是林彦俊的残影。

那个残影说:“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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