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我瞒（3）
……互穿（是吗？）
应该是会很长
不要考据了啦（哭）
会很龟
2021-夏
结果一夜无眠。
林彦俊把尤长靖的手机拿过来，试了两次解开了家具操控密码，然后开始调试这个新家里的电器。一边调试一边和尤长靖解释。尤长靖乖乖地跟在林彦俊旁边看林彦俊操作那个据说是他自己的手机。
“这个公寓里装的都是智能电器，一般都是用手机和平板控制的，”林彦俊一边说，用手指在手机上一点，客厅的灯光就从头顶慢慢照下来。有了客厅的灯，整个公寓都被照得透亮。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客厅里面只有些基本的桌椅，其它基本都是全新的。他又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墙壁上也淡淡泛出淡蓝色的光，朦胧得很。一旁的空气净化机也开始发出低低的轰鸣声。
“好厉害啊。”尤长靖穿着11月的法兰绒睡衣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然后马上觉得自己热得要死。“哎，林彦俊，所以现在是8月吗”
“对啊。”林彦俊点点头，顺手又把空调打开，调到21度就固定不动。
“哎，那你帮我把空调调到21度那边。”尤长靖把睡衣拉开领口，回过头看那个方形的有点奇怪的应该是空调的东西，眨了眨眼，“天哪，这个空调这么智能？能听懂我说话？”
林彦俊叹气，“我调的。现在是2021，又不是3021。”他看看尤长靖已经开始出汗的脸，朝最里面一间屋子里走，他一边走过去，那条走廊上的灯就依次亮起，“我去帮你拿件衣服。”
“哎，林彦俊等下我也要去看我卧室”尤长靖蹦蹦跳跳地跟在林彦俊后面，刚刚林彦俊走过亮起又熄灭的灯又按着次序亮起又熄灭了一次。
最初看到更加成熟的林彦俊，尤长靖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其实是到了未来，他其实一直有在期待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却异常舒服的床上，转过身，发现自己能用指纹解开这个手机的密码锁，可是这手机也不是他的手机啊。而且那个手机的壁纸也是一张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自己的照片，与其说没有见过，倒不如说尤长靖从来没有像照片上那么瘦过。
一开始尤长靖以为是那群香蕉的兄弟们一起整他，可是当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时他就惊呆了:这完全就是在一个很高级的小区里，而且肯定不是在香蕉附近。
他不觉得那些人能够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花这么大力气搬过来只是为了开一个玩笑。也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事情值得让他们这样捉弄自己。然后他就开始慌了，到处找灯也找不到，电器也就停止了运行只剩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一只能够解锁的手机却找不到和地图有关的app，点开通讯录里面也是各种不认识的名字，直到他看到林彦俊的名字和头像出现在通讯录的最后列。手机的主人把他放进了一个人的分组，尤长靖翻到最后一页才翻到。
然后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地就拨了电话。如果那头的林彦俊是笑着说话的，那他的心还会悄悄放下一点，可是当那头的林彦俊对尤长靖的遭遇同样也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尤长靖就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太对劲。
而且林彦俊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友好。并不是单纯因为叫醒后还没有清醒的起床气，他只是觉得对方在手机里的声音是很不耐烦的低着的。仿佛是林彦俊刚刚和自己吵过一架。
但是他们又不可能吵架的，就算吵过架，也没有隔夜还没有和好的。
所以，是怎样？
当他听到黑暗里密码锁被解开，看到林彦俊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灯的前方，他才觉得自己还是在地球上的。虽然当他抬起头看林彦俊的时候发现这个地球可能已经不是他以前待过的那个地球了。林彦俊还是非常林彦俊地穿着简简单单的黑t和长裤，但是那头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依然倔强地透出银色的头发和比他认识的林彦俊更加立体成熟的五官还是让尤长靖吓了一跳。
然后听见他问自己
“你是尤长靖吗？”
然后他乖乖地看着林彦俊非常流畅而自然地走进门，顺手拿起自己手里的手机毫无压力地解开密码然后把整间屋子恢复到一个正常的居住状态，然后回过头对着尤长靖说：“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尤长靖其实内心是有一点高兴的。不单单是因为几年后的自己竟然可以在北京拥有一套公寓房，也是因为林彦俊对“尤长靖”的房子了如指掌。
是了，他们还是在一起的。23岁的尤长靖幸福地跟随着前方林彦俊的身影走到更衣室的门口，靠着柜子幸福地想到了这个最大的可能性。
互相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住址密钥，还无比熟悉家里的一切运行情况（至少林彦俊知道他的）。而且，那个刚刚被证明是尤长靖的手机把林彦俊单独放在一组。这很有可能说明林彦俊现在和尤长靖还是恋人。就算不是同居，也能说明他们走得很近，就算不是走得很近……
“把衣服换了，这个睡衣先放在这里。”林彦俊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套灰色的纯色系全棉睡衣放在尤长靖怀里，“你要不要洗一个澡？”
尤长靖托着睡衣点点头，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真的有好多问题要问，又摇摇头，但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出汗的额头，又本能地点点头。
“你到底是洗还是不洗”林彦俊有点不耐烦。
又出现了。尤长靖以前是很少听见林彦俊这种有些颓丧又无可奈何的语气的。至少面对自己，林彦俊很少这样说话，通常说的话也不是针对他。其实尤长靖刚刚还是觉得这一切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一切似乎没那么合情合理起来。
“我去洗啦，你干什么一直催我，反正今天也睡不了了。”尤长靖下意识地调侃，发出几个有些僵硬的笑，却发现林彦俊的眉毛还是皱着的。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晦涩不明，就好像在看什么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使劲地看。
“卫生间在哪里？”
尤长靖不敢再多想，他的怀疑开始如同一粒种子迅速在春天的土地里生根发芽，然后勉勉强强窜出了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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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长靖穿着还算合身的灰色睡衣走出浴室，挺着一头还堪堪要滴水的头发，一眼就看到洗漱台上洁白崭新的吹风机。他没多想就拿了出去，走在走廊上听见客厅里的喧闹声，好像是林彦俊把电视机打开了。
他拖着五年后的自己买的毫无美感的灰色凉拖往有光的地方走过去，就看见林彦俊靠在沙发上露出的半个银色的后脑勺，在前面是亮着的电视屏幕。他听见周围的环绕声音响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在演唱会现场才有的音浪。他再仔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主角，却又愣住。
屏幕上就是尤长靖，就是他自己。
尤长靖站在走廊的出口，手里提着吹风机就这样顿住了看屏幕上的尤长靖。
这真的是自己吗？
尤长靖不禁这样想。
舞台上那个黑色挺拔的身影，正在声嘶力竭地唱一首尤长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情歌。右下角的logo是一档著名的跨年晚会。台上那个叫尤长靖的歌手他的身材比自己好，他的唱功比自己好，他的台风比自己好……尤长靖决心更加努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真的不会白费。
好吧虽然他会在想说自己穿过来的世界线和现在这条是不是一条。
话说回来自己这样不要紧吗？那如果和林彦俊问很多很多东西，然后又了解一下什么世界局势之类，那是不是可以当预言家……
“洗好了？”林彦俊头也没回地招呼他。
“好了呀。”尤长靖走过去把吹风机扔在茶几上，拎着插头伏下身去找插座，插座还是以前的插座，吹风机也还是五年前吹风机的样子，然后尤长靖本来主动往林彦俊那边走的脚步却停在了茶几和沙发中间的角落。
等一下，就是林彦俊现在是不和自己一起住了是吧，那林彦俊应该也是不帮他吹头发了？这间屋子那么新，而且林彦俊应该是从自己家那里赶过来的，所以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可是那些密码……
他吞了吞唾沫，吸了吸鼻子。
林彦俊你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万一被林彦俊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笑话，不是很糗……
林彦俊你现在是不帮我吹头发吗？
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自己很没自尊……
“林彦俊”
尤长靖好不容易找出一个能用的句子吧，可是还在他酝酿情绪的时候林彦俊就直接站起来，非常自然地吧尤长靖牵到沙发上坐下。宽大而又松软的沙发顿时陷下去一大块，没掌握好平衡的尤长靖一下子往后倒下去，然后陷入一个温暖，又有些僵硬的怀抱。
“坐好。”
后面人一手扶住尤长靖的肩膀，一手绕过去摸到了前面的电吹风，还没等到尤长靖再说什么，马达加热的轰鸣声就把他整个人罩在一种燥热而又吵嚷的空气中。
眼前屏幕里的声音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听觉的失控让其他四感变得格外敏感。他享受着那只大手在自己湿湿的头发上小心翼翼的抚摸和有个人坐在他身旁的安心与放松。
但是他敏锐地又注意到林彦俊的手是有点生硬和僵直的，这种生硬还体现在从进门到现在林彦俊时不时移开的目光和说话时语调里的那种不耐烦。
然后他看着屏幕上的广告，悄悄地说:“林彦俊，我们还在交往吗？”
林彦俊当然是听不见的，至少尤长靖觉得林彦俊是听不见的，但是机器的轰鸣声却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好帅哦”
重新打开电吹风，尤长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出风口吹走了。完了，尤长靖想。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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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是要交流一下情报”吹完头发，两个没有睡意的人继续唠嗑。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林彦俊关了，现在整个客厅里只有几盏昏暗的黄色光源从天花板坠下来。尤长靖觉得比起自己和林彦俊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时候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哪。
“交流什么情报”
“先我们先整理一下时间线”尤长靖好不容易在柜子里找到一只能用的笔，扯过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家具订单背面就开始写。
“现在是，”尤长靖看了看手机，“2021年8月22日。”他在纸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然后在线的终点写上“2021-8-22”，再在起点写上“2017-11-12”。
“一，二，三，四，五，我是穿越到五年后。”尤长靖在两个数字旁边都画了一个火柴棒小人，然后他把2021的小人头发画的卷卷的，把2017的小人头发画成他刚刚电视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很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为什么不是你缩小了五岁？”林彦俊问。
“如果只是缩小的五岁那才不会把衣服带来吧？而且我也没有这五年的记忆。”
林彦俊点点头。
“那现在的我呢？”尤长靖问林彦俊。
后者摇摇头。
“不清楚。”
“那我昨天是在哪里？”
“在我家，”林彦俊托着下巴，“后来你应该是回这里了。”
“我没说我去哪里是吗？”
“没。”
“我觉得我应该在家吧，毕竟我手机也在啊。”尤长靖觉得这个应该就是简单的自己和自己互换了，“我昨天晚上是在宿舍睡觉，所以……”尤长靖突然意识到那五年后的尤长靖是直接跑到了香蕉宿舍里去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直接发现自己回到五年前…
突然尤长靖觉得五年前的自己也蛮可怜的。
“哎林彦俊，我都说过了，然后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都上电视开演唱会了？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出道的，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啊？还有我们不是马上要参加，哦不，是我和五年前的你马上要参加那个什么偶像练习生，结果是怎么样啊？”
林彦俊似乎很认真地听完这些问题，然后缓慢抬头起来说:
“我可以讲吗？”
“……为什么不可以讲？”尤长靖无语了。“你想，我都在这里了，那就是说五年后的我旁边就坐着你，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啦？”
“你出道了。”尤长靖等了很久，林彦俊想了很久，憋出了一句废话，“和我一起。”
但是又不是废话。
尤长靖平素是不相信什么算命和可能性的，但是在当事人现身说法的那一刻，终究还是高兴的。一种平凡而已明亮的希望也迅速填满了尤长靖的心，他高兴地抓着林彦俊手臂摇呀摇的，“出道了，那我们是不是有去美国训练，然后还有办巡回演唱会？”
“去了，办了。”林彦俊被他抡得一前一后摇着也没说啥，就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我们是不是还接了代言啊”
“不仅接了代言，还拿了奖。”林彦俊抬起手臂，用另一只手把尤长靖挂在他臂上的手轻轻地掰开，动作轻柔而又不带痕迹。
尤长靖疑惑地眨了眨眼。他的手默默地抽回去。他实在不懂今天的林彦俊怎么了。好吧，他在内心对自己说，这是五年后的林彦俊，有变化很正常啊，而且他肯定是不习惯看到自己这样吧，毕竟人长大了就会收敛一点。
是了，收敛一点。尤长靖看着自己手掌心。
只见林彦俊抓起手机站起身非常刻意的说:“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啊？哦……那你睡，呃……”尤长靖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好像作为一个公寓的主人并不能找出一个容身之地，“那你先去我那个卧室睡哦，我还想上网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然后径直往门口走去。
“哎等下林彦俊卧室在里面”
“我回去了。”
回去？现在可是凌晨……呃……凌晨快五点。可以说太阳都等着升起来的这个节点上，林彦俊说他要回去了，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中的莫名其妙。
一步。
两步。
尤长靖看到林彦俊真的往玄关走不带停的脚步心里突然就抽紧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个男人正拖着他的心吧它拖走。
尤长靖不喜欢暧昧，于是他直接就问:
“林彦俊，我们还在交往吗？”
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脚步顿在门口。尤长靖看见他把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抽出来了，然后又重新放进去。
“在啊。”云淡风轻的口气。
“五年，会变这么多吗？”
“……”
“但你真的很奇怪。”尤长靖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问你哦，我为什么要和你吵架？”
尤长靖问得高明。
他没有说你为什么要和我吵架，他说的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吵架。他本能地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的陌生与疏离，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林彦俊怎么可能和他吵架。那个时候他们并不是没有口角，但是快则五分钟，慢则一个小时，他们的交流就回复了平常。
他实在想不出林彦俊有哪里是值得他吵架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场架看上去旷日持久，甚至尤长靖有种他们已经习惯了的错觉。他虽然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时光总会改变一切，但是当地球在孤独的银河系中自转了一千多次，尤长靖再登上陆地时，他看到的林彦俊就不一样了。
很奇怪的是，人可以有惰性。
人可以想着过去过未来。
“我没有和你吵架。”他听见对面那个男人的声音轻轻的，柔柔地传过来，“不要瞎想。”
不要瞎想。
尤长靖把这句话记住，然后很快忘掉。是的，林彦俊总是喜欢和他说不要瞎想，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确实是在瞎想，但不能认为这种几率就是百分之零。
按照目前来看，尤长靖半夜从林彦俊家里出来。然后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新家里。然后手机里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5天前。
打电话的时候那头林彦俊冷漠又带有疏离的口吻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再是尤长靖了。等到开了门，自己不知所措地扑过去，也被对方有些措手不及地推开几尺。
但是他始终是不能确定的。
没有人不会说谎。尤长靖自己也说谎，也会对林彦俊说谎。所以他知道林彦俊也会对自己说谎。于是站在客厅里的尤长靖，脑子快速地已经转到了林彦俊说他们已经分手后他该说什么了。
还是怪自己太轻率。那么多电话，他还是一路把通讯录往下翻，最后看到林彦俊三个字才冷静下来。
客厅里的沉默长的惊人。
长到尤长靖觉得一切似乎都能说通之后，他都要开始讨厌为什么自己提前知道了自己第一段美好爱情的结局。
然后他就突然被抱住了。那个怀抱宽阔而又温暖，渐渐用力而又温柔似水。相比自己所在的2017的林彦俊给他的拥抱，这个拥抱似乎更沉一点。
也更犹豫一点。
他感到对方的呼吸撒在自己脖颈，然后就回忆起了昨天才见到的香蕉宿舍里那一个个阳光撒得金黄的早晨。林彦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甚至去蹭他的脖子。
冬日的暖阳温柔又可爱，和身上那位男孩的吐息一起让尤长靖的脖子感觉痒痒的。他笑着说“放开啦”，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对方的背。
“我们真的没有吵架？”
“没有吵架。”
“也没有分手？”
“……没有。”
“那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怀抱住自己的男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迟疑。他用左手慢慢撩开尤长靖的额头，然后蜻蜓点水一样在额头上附上自己的嘴唇。
当这一切结束，男人落荒而逃。密码锁开启又关闭，客厅的灯代表着曾经有人来过。尤长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看到那个还放在桌子上的吹风机，他把它放回到卫生间里。
然后他走到卫生间里的步伐突然又顿住。他转过头去看刚刚自己画的那张纸，突然快步走过去，拿那只黑色的水笔在那条线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手机指纹解锁，点开智能家居app，选择睡觉。
然后世界重回黑暗与寂静。
p.s. 我这个人写东西全凭自己兴趣，所以我真的不能保证这是个怎么样的结局。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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